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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0出逃 (第2/2页)
当真该死。 伊比利斯从未细细询问过,沈佳仪与路西法的过往,他偏执地认为是路西法蛊惑了她,或者是他欺骗她,引诱她,甚至强迫她。 又或许他根本没兴趣知道。 只要碰了她,胆敢碰他的人,就是该死。 那是一年春末,沈佳仪在整理古法冶铁的资料记载,她记得南北朝时期的灌钢法是要有尿做淬火,便去草场上搜罗羊尿。 彼时正值狼王后的人选初定,候选人都是家世显赫,容貌秀美的小姐们。 狼人们闲来无事,也喜欢拿来做八卦的谈资,相互押宝。 若是偶尔提个一两次,或许沈佳仪还撞不见,怕就怕在伊比利斯地位太高,是狼族历史上排的上号的贤明君主,且洁身自好,二十多岁,甚至还连个暖床泄欲的女奴都没有。 于是这次的讨论空前热烈,就被沈佳仪偶然听去了几回。 她当然是难过的,即使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却还是闷闷不乐了好久。 伊比利斯明明应该是她的,她任性地心想。 可这任性,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缓缓地接受事实,又有点不大相信。 她想等伊比利斯来,朝他确认一遍,如果所言属实,那她就离开。 这姑娘多少沾点感情上的洁癖,她没法接受一个已经订婚的男人,把东西留在她的家里。 于是她开始勤勤恳恳地收拾房间。 可,她们一起走过了好几年,她的小房子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他的书籍卷轴,他千奇百怪的小仪器,还有他搬来的好多管弦与油画。 沈佳仪突然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不过是伊比利斯施舍给她的一小方天地。 没有伊比利斯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 她安静地缩在她的小房子里,等了他数日,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来找过她了。 什么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仅仅是知道他要结婚,她就已经这么难过,难过到半夜失眠,躺在草丛里数星星。 如果往后还要听闻他成婚,生子,与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佳的各种光辉事迹,她不得被扎成个刺猬? 当断不断……她很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包袱,趁黎明,偷偷溜了。 这么多年,她从没逃跑过,因而庄园的狼对她根本毫无防范,她也得以说走就走。 当初伊比利斯第一次带她来庄园时,她手上戴着机械表,后面他也带她出去游玩过,她仍旧戴了手表,指针有辨别方向的作用,她不会迷路。 更何况,这么多年收集的地图,也不是白收集的。 她可以南下,去地中海,那里商贸频繁,各种肤色的人种,各国的船只,应该是个极为包容的地方吧。 她还可以去看看爱琴海,或者去到再南边的埃及。 中国太过遥远,又是元明时代,她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计划是如此美好,可走路却如此疲惫,沈佳仪只在丛林里赶路,避开狼人的城市,但她没有小马,赶路速度慢得好似乌龟,天都要黑了,还是没走出丛林。 海纳百川,她干脆停下,自己搭了个窄窄的小木筏。 这姐的动手能力,已经在庄园求生的数年里登峰造极,除了不会杀猪宰羊,其他任务都不在话下。 然而,人类说到底是群居动物,像她这样单打独斗,迟早要完。 先不说木筏停摆搁浅,她被迫走陆路,就是丛林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也够她喝一壶的。 她遇上小虫子会一惊,遇上大蜘蛛会惊叫,遇上长长的虫子更是要升天一样。 没走多少路,一直在啊啊啊,怪笨的。 山路崎岖,她走到第三天,终于还是遇上了坑。 猎人挖了陷阱,她不小心踩空,摔进坑里出不来了。 她等啊等,等啊等,随着一声惊愕的爆粗,头顶树叶簌簌抖落,填坑上砰地摔下来一只庞然大物。 沈佳仪缩着身子,抬手去挡铺天盖地的灰尘,被呛得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她虚着眼睛一瞄,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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