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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蒲】休洗红(H) (第2/5页)
上层的三双球鞋到衣帽架上挂的两件潮牌外套乃至定做的印着露露汤汤q版画像的马克杯都被主人塞进行李箱里带出国镀个金,整个房间里仿佛瞬间就失去了大半的烟火气。 郭文韬不得不承认和他比起来蒲熠星算是个更有生活趣味的人,致力于用自己的审美苛刻批判小房子的样板装修,虽然爱把房间搞乱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住在里头的人是用了心思在好好经营。至于郭文韬往家里添置的东西则规矩且少,连盘子都是板板正正的老式花样白底蓝边,美也贫瘠。细想这辈子干过最出格的大概就是和一个同年同月同星座的男孩恋爱,四年异地长跑外加已经到来的异国马拉松。 他拍拍还没干透的衣服叹了口气,去给两只猫儿子开了个牛rou三文鱼罐头。 另外一边蒲熠星也没好到哪里去,前一秒踏上飞机后一秒就开始思乡,水土不服外加倒时差报到入学收拾公寓折腾得人几天就瘦了一圈,假期里被郭文韬煎炒烹炸精米精面一天大于等于三顿地喂出来的软rou飞速消失,很快露出锋锐的骨相。黑白颠倒地调整了几天作息后他终于有一天在下午两点就醒了过来,睡得全身酸痛肌rou无力睁不开眼,迷迷糊糊拿着手机想给郭文韬挂一个微信电话,都快拨出去了才想起来那边现在是凌晨两点,男朋友应该正和俩猫分享大床抵足而眠。 蒲熠星看着那熟悉的头像思考了半天,俩人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在“设个闹钟起床吃饭”,苍白又无力得像是他这几天无福消受的舍友牌菠萝披萨。他揉着头发起床给自己胡乱炒了一盘蛋配白煮面,把一点点炒糊了的部分藏在底下给郭文韬拍了张带美食滤镜的照片发过去才坐下来真正开吃。 呸,忘了放盐。 俩人隔着个大洋的第一个视频电话打得可谓相当不凑巧,郭文韬这边是一大早就抓紧吃饭时间和男朋友聊天,说话时嘴里还塞着半口包子。蒲熠星则是窝在书桌前一手手机一手鼠标收发邮件,忙得答非所问。郭文韬从卡成ppt的视频图像里精准捕捉到蒲熠星的体重小幅减少事件,于是郭?青天大老爷一拍筷子升堂,提审某位蒲姓犯人。犯人叫屈说自己这几天忙得够呛按时吃饭都是天方夜谭,不可抗力没办法不能算,顺便拍老爷马屁表示中餐馆卖那么贵都不如老爷做的好吃,把老爷说得飘飘然赦免了蒲熠星的弥天大罪,罚他赶紧点个外卖。 日子被磨成铺天盖地的忙碌和早晚匆匆互相告知的安好与三餐,蒲熠星好不容易掰正当的生物钟又被日复一日的学业逼迫得支离破碎,唯一可喜的大概就是厨艺进步一截可以做到无伤把吃的做熟。联系的无序与缺失让两个人都有些飘渺的不安,不过意外的是相比起来更惶然的其实不是身处异国他乡的蒲熠星而是郭文韬。任何事物都习惯直接计算到最后一步的北大学霸对于自己人生的规划也差不多如此,任何不稳定因素都有可能造成主线任务的全盘坍塌,而蒲熠星则是黑白棋盘上一颗活子,擅离职守地将爱情支线任务走得旁逸斜出。 异地的时候好歹大家都是有闲的大学生,天天回了宿舍能打一晚上的电话,就连只是挂着听对方呼吸和写作业的声音都甜蜜得让人骨子里往外渗糖浆。而如今一个已经踏入社畜行列一个还在对着论文吐魂,深刻的“不同感”无疑是阻碍沟通交流的一大绊脚石。处境的相异会快速造就共情和理解的困难绝不是一句空话,尤其是在一天都说不上几句的情侣之间。 “假期回来吗?”视频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卡,蒲熠星的脸被电脑屏幕映得明明灭灭,抿着唇角的样子安静又冷漠,让郭文韬无端地想起高中时坐在他旁边瞥见的那个侧脸。蒲熠星闻言从作业里抽身出来想了半天,说应该不回。两句话过去视频里又恢复往日的普通沉默,郭文韬这才意识到他俩的确是互相错失了一段时光,他并不了解蒲熠星现在的朋友社交老师和每天的限量故事而蒲熠星亦然,所有寒暄都太过敷衍刻意,想要问些更贴近生活日常的话却又无从问起。 蒲熠星早就被舍友拉着逛完了半个巴尔的摩却愈发觉得自己在其中格格不入,他的灵魂被什么东西倔强地拉着,倦怠地栖息在露露汤汤马克杯中,在他从郭文韬的那一半衣柜里顺出来的一件白衬衫上,在视频聊天时后盖有些温热的手机里。郭文韬动了动说句儿子挠我裤腿,拿着手机转身去直播喂猫,机位糟糕又晃又糊猫影都拍不清楚,只能听见哗啦啦倒猫粮的声音。 猫倒是看见了手机屏幕里的另一个爹,凑过去耸着鼻子嗅闻又闻不见味道,蒲熠星撑着下巴喊露露汤汤,然后换来两声猫儿子细软的喵喵叫。 还没把爸爸忘了,好猫好猫。蒲熠星电脑的排风扇又开始不堪重负地呼呼吹风,被他自己一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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