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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礻 (第1/4页)
(中)
到底是什么字?
颙琰环在太师椅里,眉头紧皱。
心腹走进来,看他满面愁容,便擅自拿了摊在桌面的折子。
“朱珪参奏项怀章私贩楠木?就这么点儿迷面?只言片语的,叫王爷怎么查啊?”
颙琰也不看他,冷冷说道:调朱师傅进京。
天家专用的楠木,小小一漕运总督怎么敢大兴贩运?!
背后一定有大鱼。
跃跃欲试的心千回百转。
大清自皇玛法以来昌盛繁荣,到如今竟是遍地吸食民之膏血、附皇家之骨髓的蛀虫!皇阿玛,未免太宽容了些。
深不见底的漆黑墨瞳一点点收紧。
倘若这天下由我料理,定要将这些蠹蠡一盖收拾。
头一个,便是那和珅。
心腹跟他一般的宽大魁梧,却不似他这般七窍玲珑,领了任务扭身便要走。
“哎等等!”
颙琰叫住他,提笔在宣纸上写出那个字。
“你说……这会是个什么字?”
心腹看了会儿,低声应着:“这您可难为我了。这个字,在《康熙字典》里至少有上千个。”
颙琰白了个眼,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吧走吧走吧。”
身边净是些能为鹰犬却着实不堪大用的呆木头。大清承平日久,八旗怠惰,鲜有良材。每次去暗访不是看见戴着瓜皮帽斗蛐蛐的就是抽些烟斗逛些青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羸弱不堪,哪里还有马上民族半点雄风?
眼前忽地闪过那个张弓搭箭、拖着小鹿在万众瞩目下红着脸的孩子。
狠狠摇摇头,把那身影驱逐干净。颙琰拾起那张纸,目光飘乎。
“到底是个什么字呢?”
“礻?”
“王爷,这是近十年中漕运递给户部的细账目录,已经整理出来了。”
颙琰接过,翻看了下,点头示意继续。
“王爷,这是沿河各口岸的官员名册。”
“嗯。”颙琰冷冷回了声,那官识趣地坐下继续干活。
“王爷,这是沿河各省,漕帮总舵、分舵的头领名单,请您过目。”
“王爷,这是项怀彰在京城和外埠的几处产业。其中最大的一滩是他儿子在京城开的一家戏园子,叫广乐园。”
并不大的官属里除了不间断的翻书声,轻声的交谈,便是嘉亲王不安的踱步。
就不能找出点儿有用的东西么?颙琰皱着眉头,看着那官问:“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官瘦得像个鸡娃儿,一听这话头低得更低,不敢直视皇子的逼视。对面坐着的赶紧站起来倾身前道,“王爷,我们整理了好几天,看不出什么破绽。现在全部的证据,都是朱制台的一纸奏折。”
“王爷!会不会有参奏不实之处?”一看同僚抛出了烫手山芋,坐着的另一个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急着说到。
什么?!竟敢怀疑朱师傅?
颙琰肝上火立刻窜了三把——查不出来就算了,还敢污蔑王爷的老师?!不是没用的窝囊废,就是和珅一伙的!
想发火,只是阎王好哄小鬼难缠,这群办差的万不可得罪,只能强压了怒气,摆摆手,换了诚恳的声调,“朱珪是我在毓庆宫读书时的师傅,我了解他的为人,断不会做捕风捉影之事。”
户部这群老油条,见惯了有身份的人故作大度的牌坊,瞅见嘉亲王眉头留下日久年深的竖纹,更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死一般的沉默。
“王爷!”
亲随急匆匆冲进来,洪亮的一嗓子倒让四个经承如释重负。颙琰叹了口气,背着手,等着听有没有什么正经消息。
“王爷,朱师傅找到了。”
颙琰点点头,嗯了一声,稍微放宽心些,抬脚就要走。
“王爷,您排人去接应朱师傅了?”
接应?停下脚,颙琰抬头看着亲随,“我没有啊?”
“奇怪,朱师傅说项怀彰赶尽杀绝,只有他被您派去的人搭救上岸,才躲过了一劫。”
“什么?!”
颙琰大惊失色。竟然差点出了命案!二话不说扭头就出了司务厅。
要出大事了。
待脚步声渐远,四人才面面相觑着坐下,小小擦了把汗。资历最老那个捅了捅旁边,“这王爷,怎么样?”
“这……”
“威严赫赫,面慈心狠。”
香火鼎盛的大觉寺前宾客如云,门前街道到处都是做小买卖的。女儿家的荷包,小儿家的河灯,妇人家的脂粉;耍把式的走剑飞戟,观客连连叫好,掌动如潮;吹火的间隔丈远,火把上黑烟滚滚,口中火苗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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