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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嘴里好苦,阿月。床边的初吻/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2/3页)
太子嗤笑一声,顿觉无趣,让我坐好,将我与沈淮序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我不知从何说起,该如何开口。 “你若乖一些,日子会好受不少,你若这般强惹本宫不快,只会早死。”太子狭长的瑞凤眼眯起,身带寒意。 我被吓到了,连连打嗝不停,说话也抽抽噎噎的: “奴婢只是……嗝,在九殿下曾,嗝,曾,嗝儿……曾在,嗝儿……” 太子:“……” “在清霜宫时,嗝儿……给,嗝,给,嗝儿……” “闭嘴!”太子被我扰了食欲,看着一桌佳肴兴致缺缺。 “是……是,嗝儿,奴婢,嗝,遵,嗝,遵命……” “唤府中医官来给她扎针!” 呜呜,我也不想的。 真的很丢脸! 医官来施针时我仍打嗝不断,太子看着我厌烦,甩袖离去。 太子公务繁忙,无暇管顾我。 我是九皇子那里带回来的,还特地惊动了医官为我诊治,小小一个连学阁都没考进去的女使,竟得这般荣宠,自是被扣上了攀龙附凤、以色侍人的帽子。 偏偏,我这张脸顶多就只能算得上是清秀,更是遭人牙痒。 暗地里的挤兑不少,她们见无人护我,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我。 我太久没做粗活,又忙了一整日后,晚上坐靠在门柱边看天。 天色阴沉,不见星月。 我浑身酸痛,只想着沈淮序在就好了。 倒不是想要他在我身旁护着我不做这些,只是看他一眼,听他随意说些什么,身上的疲倦都会消失似的。 他的声音像夏日里穿堂而过的清风,眉目像远山青黛上的琅月。 我闭上眼睛,在心底描摹他的样子,开始哼唱清妃娘娘哄沈淮序睡觉时总会唱的歌谣。 耳边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我慌乱抬眸看去。 太子站在不远处。 不是他…… 我垂下眼睫,跪伏在地,向太子行礼。 “陪本宫走走。”太子道。 我其实双腿酸软,脚底脚跟都磨出了水泡,动也不想动了。 可我只是个女使。 “是。” 我跟在太子身后,他唤我到他身边。 我们一路从亭台走到花园,梅花谢了大半,不少树都发了一点脆嫩的新芽。 湖边的风很凉。 太子将他的斗篷摘下来披在我身上,我诚惶诚恐的拒绝,他执意要我披着,然后跟我说今日在城中见到小儿乞讨,才五六岁的年纪。 他的语气悲戚,眉间似有愁云。 他说了很多。 民间苦楚,黄河水灾。 大多都是小的事情,小到只是读书人破旧却干净的钱袋里,只有几枚铜钱,捏了再捏,又放回去。 来赶集的农民浑身泥泞,吃馒头时都不曾洗手,但买了新的草纸却将手在身上擦了再擦,那草纸他要带回去给小儿习字…… 我静静的听着,已在眼前浮现出了他说的那些景象,他眼中的人间苦楚。 他问我,出生便获天下尊崇,享人间美物,不能为他们解忧解难,却受他们跪拜爱戴,是对是错? 我摇头。 他再问我,他当真能做个好君主吗? 我看着太子的侧脸,良久才道:“您身居高位,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小事,已经很厉害了。” 这等恭维他听得多了,没了兴致,转身欲走。 我拽住他的衣角,但立刻意识到自己逾越,慌忙放开。 “黄河水灾,有朝廷在就有治理的希望。 读书人钱袋空空,但脊背挺直,只待科举一展心中宏图,奴婢想,他心中眼中亦是和殿下同想同念。 农民辛劳,用双手所得换取小儿所需,拿到草纸的那一瞬间,他不会想纸质如何破烂,只会想到小儿会在上面习字作画,而觉得自豪开心。” 如果只以富庶作为评判百姓过得好与坏的标准,那多富有算过得好? 能让百姓心中有理想,生活有希望,已是不易之事了。 他的步子顿住了,回头看我。 那眼神压迫感很强,带着探究。 我不擅长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下意识的想避开。 可我努力迎上他的双眸,接着缓缓道: “殿下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移开目光,看着澄净的湖水,虽没有月光,可湖面上仍有粼粼波光。 “殿下,您瞧。”我说,“今日的星光竟藏在您的湖里,难怪天上寻不着。” “是啊。难怪寻不着。”他道,似乎在笑。 可我不敢再看他:“殿下,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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