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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清池如碧色小镜,池边游廊蜿蜒曲折,红柱绿檐悦目,绘了人物山水及花鸟彩画,间或几处八角重檐的亭子。依着游廊而行,一侧清池映碧空,柳丝袅娜;另一侧假山掩亭台,仙鹤闲行。慕怀瑾知叶凝此行所重,便问道:“药娘子如何了?”“她去了。”“什么!”慕怀瑾陡然顿住脚步,“什么时候的事?”“前些天。”叶凝坐在游栏边,折了柳丝逗池边的红鲤,缓声道:“师父离开之后才发觉以前跟她相处的时间太少,怀瑾,以后你多陪陪伯父吧。”他似乎……也很寂寞的样子。慕怀瑾立在她的身边,轻声道:“节哀。”风拂过游廊,带着池中荷叶的清香,叶凝失神之间,手中柳枝落入水里,惊散游鱼。-须臾即到重阳节,依杞国习俗,这一日要登高辟邪,食菊花糕饮菊花酒,若有兴致,还可借景凑个诗会。叶凝方用过早饭,木槿便已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回春堂:“阿凝,登山去啦!”“不陪你母亲?”“她忙着呢,清早就被镇远候夫人邀去品茶,后面还有不少帖子等着,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哎,那种宴会沉闷无趣死了。”叶凝便笑:“等我换身衣裳。梧桐——给木槿倒酒。”“阿凝最好了!”木槿笑逐颜开,兔子般窜去库房,拎了一坛去年酿的桂花酒。梧桐便去取几只青瓷杯,两人就着院中开得正好的木芙蓉喝了几杯,待得出城时,郊外车马往来,热闹非常。沿着官道走一阵再拐上条小路,人烟渐渐稀少。叶凝和木槿纵马疾驰一阵,到得雾灵山脚。此处距城数十里,来游玩的人并不多,她们弃马登山,叶凝拎着盒甜点,木槿拎了两坛酒。到得山顶时但见风朗气清,山间野花成片,晴好的阳光下,远近风景清晰可见。木槿自幼习武体力极佳,爬山爬得兴致高昂,立在山巅观景,胸中陡然生出豪气,大喊了一声:“啊——”声音清澈嘹亮,随风远去,她对着旷野哈哈笑了几声,忽然噤声。累瘫在地的叶凝本是瞧着她发笑,此时不免诧异。转目四顾,便见一方巨石之后转出个年轻公子,金冠束发,锦带束腰,红色披风衬着白净的脸,满身富贵气中透出文质彬彬。木槿傻傻站了半天,便尴尬地窜到叶凝身边,仰起脸笑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听说木姑娘抱恙在身,不便赴宴。”来人径直走过来,笑望木槿:“原来真是如此。出门前怎么不吃药呢?”“齐婴!”木槿气怒,“我看是该给你开服药!”齐婴笑了笑,向叶凝微微拱手,显然并不认得她。叶凝松了口气,便也还礼,觉得他十分面善,却不认得他。木槿便道:“这是镇远侯家的三公子。”叶凝恍然忆起。她以前曾去过镇远侯府一次,那时镇远侯的千金贵体抱恙,太医束手无策,镇远侯以高额赏金遍请京中名医,叶凝也在其中。彼时齐婴也陪伴在侧,照顾与他同胎而生的meimei时十分体贴温和,令叶凝印象深刻。齐婴盘膝坐下,自顾自地取了酒杯斟酒饮尽,赞道:“这酒酿得不错。”旁边木槿半是得意半是生气:“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只带了两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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