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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那我过去 (第2/2页)
/br> 她依着佣兵们给下的地址寻找,远远的,有人相互搀扶而行。 霞云染橙,鬓发生华的老人抬首,目光触及女人,岁月斑驳交错,回过神时,皆是泪流。 历难十余年,她终于归家了。 那年,女人三十五岁,人生长久,才刚要开始。 “她住的地方临山,山上有庙,时不时会去礼佛,前段时间她生了病,上下山不方便,索性住在庙里。” 泡完澡,秦北锋把衣服塞洗衣机里等明早再洗,然后抱起女孩进了被窝。 小白猫自觉跳到枕头中央团成团,咕噜咕噜。 “那现在身体……”鹿茸担心起来。 “基本没事了。”侧身躺下的秦北锋拍拍她后背。 没事就好,鹿茸念着,又想起,“孩子们是?” “寺庙里收养的孤儿。” “唔。”鹿茸心虚地陷入沉默。 刚要躲进男人胸膛,耳边一阵低笑,哑哑的,仿佛砂砾滚过般干涩。 “我做不了好父亲。”秦北锋低语,“会伤害到……” 我父亲不是好种,我不是好种,我过去伤害过别人,我将来会伤害别人,他总是如此想。 床头暖橙的夜灯轻柔落在男人侧颜,深邃的五官渡出大片阴影。 “不会的。”鹿茸用力搂紧他。 “万一呢?”秦北锋从不信概率。 “我就揍你。”鹿茸板起脸,圆润的眼眯起来,“我有跟钰哥学两招喔。” “……”秦北锋一愣,随即笑出声,“我可以直接投降了。” 夜慢慢深了,鹿茸困倦却又舍不得睡去,害怕身边男人会逃走,她执拗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秦北锋知道她的不安,讲起队里的趣事助眠。 他当佣兵的时候,整个队十多个大男人凑不出一个身世完整的,记不得原名记不得出身,自然也就没庆祝过所谓的生日。 后来一日,有人突发奇想说,哪天能弄到个蛋糕,哪天就是他们共同的生日。 这样的故事哪里好睡了,大猫钝死了,鹿茸撇撇嘴,心里酸涩,“最后大猫哪天过了生日呢?” 讲故事的男人神情突然难以言喻起来,片刻后才道,“每一天。” 钟钰是甜食爱好者,大家出完任务,便陪他去买蛋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彼此道贺。 “……”不愧是钟律师,鹿茸抿唇。 抿完,又浅浅打了个哈欠。 秦北锋适时摁灭小夜灯,话仍旧没停,嗓音压得更低更缓,棉花似的落在女孩身上,温暖且安稳。 他说起,女气脸当上了队医,现在是个外科大夫,颇有点声誉。 他说起,钟钰和纪婉卿结婚,是纪婉卿买的钻戒,很大一枚,聚餐时,钟钰不停给他们夹菜,很晃眼。 他又说起,他从不敢出现在母亲面前,怕被认出,只有每年年尾,寺庙为新年法会忙碌的时候,才会偷偷躲在角落,远远看一眼她的背影。 “今年一起去。”鹿茸头也没抬,迷迷糊糊念叨,“我,露露,陪大猫一起去。” “好,一起去。”秦北锋觉得自己该开始学着安心受用女孩的温柔了,不然一把年纪,还时不时心动挺不好意思的。 他拉高被子严实拢住女孩的肩头,“去之前得买点厚衣服,北方的冬天挺冷的。” “能有多冷啦。”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幼南方女崽发出迷糊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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