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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我从腰间的兜子里摸出一包渍梅子。徐凤的母亲手艺好,我特意留下了最后这一小包,惦记观星时能靠着酸甜的味道醒醒神,也能分给大有师弟一些。我摸出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酸汁挤在唇齿间,顿时精神了几分。想着吃独食遭雷劈,我大发慈悲地将纸包递到边上:“要吃吗?”谢阆无声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我看见他眉头微微蹙了蹙,大概是不大习惯这股酸味。我故意问他:“好吃吗?”他不爱吃酸,其实我知道得很清楚。梅子不小,我看见谢阆瘦削的脸颊鼓出一个小小的圆球。我这才意识到,谢阆似乎瘦了一些,比刚回朝的时候更甚。谢阆嚼着嘴里的梅子rou,道:“不错。”我将手中的纸包朝他再递了递:“那要不要再吃一些?”谢阆摇头,将口中的梅rou咽下:“你留着吃吧。”我没强求,便将纸包重新包好,放回了自己腿上。我靠在轮椅上,仰头继续看向高处的星辰,完善手中的草稿。“边疆的星星也这样亮。”过了一会,耳边突然传来谢阆的声音。我手上的炭笔顿了顿,却没转头看他:“是吗?”“嗯,兴许还要再亮些。”谢阆的声音漾在旷野里,比平时要略微低哑一些。“那里荒凉又广阔,一眼过去望不到边,黄沙吞没了城镇,乍眼望去没有边际,人总显得很渺小。”谢阆淡淡道,“但是星星很亮。”我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反应,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没想到谢阆会主动跟我说在边疆的事情。毕竟以前我在信中曾经问过许多次,可他从来没回过。“那里和京城大不一样。山水隔着千重远,没有灵翠峰,也没有凤沽河。”他看向我,缓缓道,“腊八那日,边陲的牧民不喝腊八粥;清明时节,兵营里也没人做春饼。”我笔尖停下——这是我信中曾问过他的话。他去了边疆之后,我七日写一封信。我想每日都写,可怕他嫌我烦;我想每一件事都细细同他说,可又怕他不愿看。我只好将细密的相思织在笔中,提笔短短地写上一页,再在最后小心翼翼地落下我的一句问候,给他能够回信的余地。入冬时我问他边疆冷不冷,那里的腊八粥是不是和京城一样香;开春时我问他边疆的花美不美,军中做的的春饼会不会填上桃花蜜;苦夏时我问他边疆的日头晒不晒,cao练累了有没有绿豆水解暑;近秋时我问他边疆的风大不大,云中寄锦书的鸿雁是不是飞得很高。我哪里是想问这些呢?我只是想他罢了。只是我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与他写信问他,从冬天问到了下一个冬天,终究还是没等到一封回信。然后我渐渐就不再写了。但我也从不敢想他有一日会亲自答我。“边疆的花未曾开过,牧场衰落、荒漠侵蚀,数百里的戈壁上除了胡桐和白草,别无他物。”“边疆的消暑汤不好喝,甘草味重,更没有碎冰镇着,入喉滞涩,远不如你做的梅子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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