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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命里有时终须有 (第2/2页)
信琅哥儿是在湖山石上磕的。又过数日,园里花郎言之凿凿地说那是顾氏打的,为的什么却说不清。 便在宋家,寒琅也算进学早的,父亲不在,他对母亲相当恭敬从不肯惹事,家中兄弟甚而嫌他忒冷几分。这样一个孩子能惹什么祸事,值得这样一顿打? 陈氏在屋里冷笑。 “我懒得说罢了,一个孩子,抱着七八岁的妹子转上两圈,值当打成这样,她可真是‘水至清’。” 文鹤在屋里正回帖子,听见这话撂下笔。“你哪里听说的?” 陈氏笑得浅浅淡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有法子知道。” 文鹤脸色郑重起来,“你万不可同旁人说去。闹起来一家子鸡飞狗跳,顾希孟再若知道了……” “行了行了,晓得了。我是搅事精么?” 文鹤起身缠住陈氏再三要她保证,陈氏边扭,骂道:“顾希孟,又是顾希孟,他是太岁爷爷?”说着冷笑一声,“你家唱罢我登场,瞧着罢,看他能热闹到几时。” “那要看他主子的造化了……”文鹤在陈氏颈上啄一口。 一说这个,陈氏心上一阵发虚,忙摇摇头撇开不提,转了话头笑道:“你记得那时他来送亲?三张楠木拔步床,千工雕花,跟在她妹子后头,笑死了,进门都搁不下。不知道的还当他搬家呢!” 文鹤也笑了,“伯父同大哥瞧得都瞠目,没想到后来同老六倒好。” “六爷是个君子,对妻房是好的。”陈氏低叹,声音都柔了些。 “这是什么话?沅沅瞧着六弟好,我不好?”文鹤作势皱了眉,一手抬了陈氏下巴。 “你?欺负老婆的班头,坑害妇女的领袖!我都不惜的说你!”陈氏边说,拂开文鹤手。 “当初若知顾希孟有今日之势,或许伯父就将三妹许给他家了。”文鹤忽道。 “大老爷竟是这般?”陈氏惊道。 文鹤摇头,“伯父……同祖父多少有些不同,若非如此,大哥也不至于……”话到一半文鹤生咽住了。两人好一阵无言,陈氏微笑,“有些事,说起来有许多‘若当初’,可真回到那当口,换条路,未必不会回到老地方。到底各人命数,绕不开。” 一番话倒给文鹤说怔了。女人家总是更信命些,文鹤要强,从来是不肯听这样话的。可细想来,所谓灰凉之语哪一句不是历过之人说的? 人在名利场不肯信那些败兴话,到底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文鹤自嘲一笑。 转眼入秋,寒琅的手倒是好了,一点瘢痕不曾留下,旁人白陪着心疼一场。秋分前后,纯仁收到成都知府一封信,除去寒暄另提了一事,纯仁不曾多想直截应了。秋时英王无事,知道澄信新作了一本《钗头凤》,正巧也有近两年不曾宣见,便特意下旨传唤澄信,教他将家班一道带来。 说起那没钱置办的新行头,末了文鹤同南都、两淮豪商随口一提便妥了。顾氏后来听说,咬着牙十万分的瞧不上。 家班连演一月,英王嘉赏不必说,王妃是当真高兴,将几个优伶夸了又夸,连着澄信一起夸,恨不能给澄信做媒替他续弦。澄信惊之不已,千恩万谢地辞了。王妃先还不肯,澄信演了月余的旧情难忘、除却巫山,王妃这才泪汪汪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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