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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哀求（贺温纶火葬场）

    车门传来推力，贺温纶怔了怔，步履僵硬地往后退了点。

    沈西月出现在他面前。

    “走吧。”

    沈西月说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手包款款向他的车走去。

    贺温纶委屈至极的表情里忽然迸出巨大的欣喜，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殷勤地替她打开车门，看她上去坐好，紧跟着自己爬上去。

    “小乖。”

    贺温纶脱去淋湿的大衣，迫不及待地挨到沈西月旁边，手臂抬起下意识想抱住她。

    触及她不悦的眼神，手臂悻悻地垂下。

    他睫毛发抖，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我想抱你。”

    贺温纶第一次在她面前受到拒绝还如此安静，头发上的水往下滴，淌过颊面，失落难过溢于言表。

    沈西月就这么看了他一会，手指拨了拨皮包上的金属扣。

    空气里就这么安静了半分钟，只有金属扣开合的清脆响声。

    沈西月忽然问：“你在楼梯间听到了多少？”

    贺温纶的肩膀猛地一缩，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看她一眼，视线挪开，却还能看到他的眼圈是红通通的。

    沈西月不耐，“说话。”

    贺温纶两眼发直地望着沈西月，觉得腿上的伤都没有他的心里疼，手悄悄按着胸口，高大的身体龟缩成一团。

    “我没看到。”

    他声音哑涩，比方才抖得更明显，看着她的眼睛无声哀求：“真的没有。”

    别问了，我可以当没看到。

    沈西月眉间微微凝了又松开，像是忽然笑了下，她天生笑唇，浅笑的时候很难看出是否真心。

    她向他摊开掌心。

    贺温纶怔怔看着她嫩白的手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在内衬里擦干手指上的雨水和血迹，想搭那方白嫩的手。

    沈西月却抽了回去，翻过来，摸了下他湿漉漉的前额。

    贺温纶彻底愣住了，思考不动眼下的情况，只是直愣愣看着和他对视的沈西月。

    春日的雨夜漆黑而冰冷，她一对琥珀似的眼睛却在阅读灯下朦胧泛光，晕染开一小泊浅金的色泽。

    他好像不配碰西月……

    贺温纶的心脏狂跳，无意把腰弯得更低了，盘缩在座位里的腿不正常地弯折着，是刚刚拖行时骨头受了伤。

    沈西月看了眼他的腿，不太在意地问道：“伤的严重吗？”

    贺温纶连忙摇头：“不严重，是我刚刚自己摔的。”

    沈西月满意这个回答，向他招招手：“你过来。”

    贺温纶和沈西月之间隔着几寸远，是他刚刚小心翼翼留出来的距离，再近，他就会碰到她了。

    沈西月却不是他想的意思，指了指后座宽敞的地面：“在这里坐着。”

    贺温纶看着她手指的方向，又看看她：“我坐地上吗？”

    “不愿意？”

    贺温纶摇头：“没有。”

    他说完就撑起身体，挪动着骨折的腿，腿部不堪受力，一失去座位的支撑就倒了下去。

    贺温纶背靠着和前座的隔板，跪在了沈西月的面前，断腿压在底下，残破的小腿血rou模糊，深处的骨头也传来强烈的痛感。

    他出了满头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从鬓角往下滴。

    痛，真他妈痛。

    沈西月端坐在座椅上，没看见他绷得狰狞的肌rou般，自上而下地垂眸打量他跪坐的姿势。

    贺温纶的手扶在她膝盖两侧的座椅上，仰头看着她，轻声道：“我坐好了。”

    沈西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想让我留下吗？”

    “想。”贺温纶痛得只能发出气音，缩在她膝盖边上，想靠又不敢靠，鼻息轻轻吹在她赤裸的膝头。

    水珠掉在她腿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月月，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