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兽人 (第2/2页)

得伊万的年龄感出了问题，或许是因为十二岁就随军出征，她的感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又因为沃尔夫刚跟着她时营养不良瘦小得不像十五六岁，导致伊万总觉得她是大人、沃尔夫是小孩。实际上，她也才23啊，沃尔夫的法定年龄快18了吧。按照一般习俗，16岁就可以谈婚论嫁。

    擅长察言观色的爱丽儿把沃尔夫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伊万却好像个木头。当然，她完全不担心伊万会遇到什么。只是，伊万不会接受下属，她说处理起来麻烦。所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这样想着，爱丽儿看沃尔夫的眼神就有了一丝同情——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被同情的人浑然不觉，而是半醉半醒地贴近伊万，挽着她的胳膊歪斜身子：“那我可以这样，我比你矮了。哼哼。”

    “滚滚滚，”伊万作势甩开，“两年过去酒量也没什么长进。”

    他也就这时候敢得寸进尺了，带着醉意，冲动，和故意的成分去试探。他把头靠在伊万肩膀上，轻轻嗅她的味道。他喜欢这个味道。

    青年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弄得她脖颈发痒。

    “好好走路。”伊万正色。

    沃尔夫识趣地不再闹腾，看着他们交叠的影子出神。

    几天后有个授剑仪式，庆贺信叠了高高一摞。伊万还是如往常一样让沃尔夫念信。内容千篇一律，看着就烦，沃尔夫动听的声音会让她心情好些。

    这项工作他已经做得熟能生巧、得心应手，甚至可以自己拟回信，大概说一下内容，伊万只需回个“嗯”，然后他就动笔写。

    以前她还有所保留，但最近总是先睡着。沃尔夫察觉了，就自行离开。

    没办法，真的很催眠。而且这样睡得更香。伊万很满意。

    今天也是这样，不同的是，沃尔夫没有立即走。

    “上校？”他轻声询问。

    “伊万……”像个叹息。

    安神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丢在一边。

    沃尔夫轻轻坐在床沿，俯下身去——

    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像小动物一样。

    他心跳如鼓，炸开了花，脑袋胀胀的，昏昏沉沉地发热，脸颊也染上红晕。他咽了口唾沫，喉间干渴。

    他不对劲，这几天都不对劲，像是感冒了。

    但他渴望什么。

    他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

    伊万……

    她的嘴唇并不湿润，透着健康的红，是最普通的样子，不艳丽、不勾人、不像通俗小说描写的那样——“沾着水的娇艳欲滴的樱桃”。

    他的手撑在床上，将那一块床单攥皱了。手臂的筋若隐若现，有些可怖。

    他几乎要碰到，硬是侧头咬了自己。尖锐的獠牙瞬间刺破皮肤，淌下血来。

    伊万好像被鬼压床了，迷迷糊糊地转醒，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沃尔夫虚虚跨坐在她身上，咬着自己的手臂，脸颊潮红，泪眼朦胧，头上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一颤一颤——嗯？

    我怎么做这种梦？伊万想。

    沃尔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破窗而逃。

    伊万彻底清醒，追到窗前往下看，只余晚风吹拂，看不到一丝人影。

    手臂上残留着尾巴扫过的触感。

    沃尔夫是兽人？混血？有这样的先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