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跖也在他旁边站了许久,久到谢晚松甚至要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们是在一起过。”他突然将身体转过去,漆黑的眼底带着说不出的情绪,“他就是一只年少无知时跳出的狗,专吃真心的那种。”谢晚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当时没有无意间听到高年级背地里交谈的关于“陆城要结婚了,对象是一个富家小姐”之类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偷偷跑入婚礼现场,是不是之后陆城依旧会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般待他。他甚至想说服自己听信陆城后来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神情诚挚地那句:“我结婚是出于被逼无奈,我真正爱的只有你一个。”谢晚松神情冷静,看上去只是在说明什么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将这话的时候眉梢挑起,带着些许若有无的挑衅,像是专程说给江跖听的,实际上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尝试过给他下药,三颗灭鼠灵,放在他喝水的杯子里,可我太害怕了,最终打翻了他的杯子。”他冷笑着垂下眼看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指,耸了耸肩:“我真想杀了他,用千百种残忍的方式,听听他的惨叫,看看他痛苦的表情。让他看看自己的玩物疯起来是一个什么下场。”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疯狂爆发,波动到了一个独特的高度。他得意洋洋地把心里恶毒的想法摆到明面儿上来,摆到江跖面前,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而没人讲话,他们谁都没有讲话。江跖视线一直都落在谢晚松的身上,无论对方说了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终于他伸手擦掉谢晚松眼角落出的一滴泪水,碰触到对方细腻的,湿润的皮肤。男人的眼睫垂下,蝴蝶的羽翼被泪水打湿,湿漉漉地煽动着。泪水无视了主人的意愿,强行从眼角滚下。“别哭。”江跖低声道,“别哭。”我会心疼。这句话走到嘴边,又被江跖重新咽了回去。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正站在一个怎么样的立场,如果他真的能够作为谢晚松的恋人,就可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可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控制住乱作一片心绪,就像是一块笨拙的木头一样,一遍一遍手忙脚乱地帮谢晚松抹去眼泪。经过了昨天半夜的事后,第二日谢晚松起来时眼睛四周明显红肿了不少,用凉水清洗了半天都不见好转。也许谢晚松的变脸技术早已出神入化,太阳升起时便如同换了一个人,将晚上那点儿多愁善感全部藏匿了起来,宛如脱胎换骨。江跖问服务生要了冰块,又裹着毛巾帮他冷敷了十来分钟,这才勉强不是太明显,二人收拾好东西下了楼。谢晚松今天穿了一件江跖的T恤,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柔软的头发未经搭理,眼睛由于肿胀的缘故微微眯起,整个人散发着nongnong的慵懒气息,不修边幅的美感。二人到楼下去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开始用餐了,孟云旁边还坐了一个老者,是集团的合作伙伴,同谢长远关系交好,谢晚松便自然而然地喊他:“梁伯。”待到寒暄完了,谢晚松端着盘子慢慢悠悠地在自助区转了一圈,也许是昨晚没怎么好好吃饭的缘由,现在实在是有些饿了,前前后后跑了几趟,拿了四五个盘子。谢依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小松,你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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