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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开到灯红酒绿的不夜城。

跟着服务员找到包厢的时候都快到凌晨一点，门一打开四个活人醉成一块，屏幕上点的歌开了原唱，只有一个还能发出声的支着话筒有一搭没一搭跟着哼，毕行舟一眼就看出在场有姜宜好些个同行，看到毕行舟风风火火进来了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反而打了兴奋剂似的醒了过来尖叫成一块，活生生一群没有男人的姐妹开派对。

即使是满房间的鸡叫声都没能吵醒姜宜。他在靠近门的长沙发上卷着一团睡大觉，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兜在头上挡光。

毕行舟不了解在场的人跟姜宜是什么关系的小姐妹，但是能在人前醉到不省人事，交情肯定非同一般。他深夜把司机叫醒出来送剩下的人回家，自己先好言好语告别。

姜宜身高根本没有比他矮多少，毕行舟从来不对他打横抱，只好让他搭着自己肩膀半拖着半走，折腾好些时候才到车内。

毕行舟酒后场面见得太多了，姜宜稍微靠近，他吸溜鼻子就能闻出来已经吐过了，不过脸上身上干干净净，味道也不重，想必也是辛苦培养出来的好习惯。

本来看他安安静静板着脸睡觉的样子，毕行舟以为他是沾酒睡不发酒疯的类型，没成想到家以后姜宜倒在地上就开始说胡话。

毕行舟还是横抱着把人送进浴室，但是姜宜死不肯坐进浴缸，他便依了姜宜，让他跪在浴缸外面手臂扒着浴缸边沿，自己脱掉衣服给人漱口擦身子。

毕行舟本来咬着毛巾给他抹身体乳抹得好好的，突然间姜宜就扬手一挥，正正好好拍在毕行舟脑袋上。因为醉酒，也许并不知道轻重，不痛不痒的。

“男人滚。”

“……”毕行舟没想到今晚听清楚的第一句姜宜醉后发言竟然是这个。

他只好回：“你不也是男人吗？”

姜宜抬手制止他说话。显然跟喝醉的人讲逻辑相当于对牛弹琴。

“……你谁呀？”姜宜回头眯着眼打量了毕行舟好久，猝不及防问。

然后自问自答：“哦……你是那个，那个……老毕！”

毕行舟人给听蒙了，这怎么跟喊隔壁家大爷似的呢！

他什么话还没说，又见姜宜摇摇晃晃站起来，前后踉跄了一步，毕行舟赶紧把他给扶稳。

“卡尔呢？你快叫他出来。”姜宜问他。

毕行舟哭笑不得，这大半夜的他上哪儿给姜宜找一外国人啊？

姜宜沉浸在自己的独角戏里，张口竟然开始说外语，扒着厕所门就朝外喊：“WherethefuckisCarl！”

毕行舟一边憋笑一边把他给摁住：“人在美国刚下飞机，您别闹腾了，明天起来再找他算账，啊？”

姜宜竖起食指有板有眼：“Youowememoney.”

毕行舟也不知道他这什么毛病，生怕下一句就彪出西班牙语来，赶紧回：“我没欠你钱。咱们说中文好不好？”

姜宜脸贴着门框很努力地睁大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毕行舟。

毕行舟怕他是语言系统出了问题，耐心解释：“中文，ese，ok？”

姜宜的眼睛无辜里透出茫然，焦点在别处，根本没有搭理毕行舟。

毕行舟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眼睁睁看着他从发愣到眼眶发红到泪水决堤而出。他赶紧拿起毛巾给他揩泪，姜宜边哭边埋在毕行舟脖子窝里，毕行舟下巴上滑溜溜全是他的鼻涕水儿。

“cao你妈的卡尔，cao你妈，”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