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清里的叶清宇穿越到朗月世界 (第3/3页)

 可他也无法认可澹台烬会灭世这件事，眼见为实，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澹台烬都做的很好。甚至，他的那个澹台烬，在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时候，因为这所谓的天命难违，被欺骗被背叛。

    可是，黎苏苏有一句话他不得不承认是对的，那就是他们都在赌，用整个天下苍生去赌。

    黎苏苏说她不敢赌。

    叶清宇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黎苏苏不敢赌，你就敢么？你的志向呢？你的你理想呢？你真的能把苍生万民排在澹台烬后面么？”

    他逃避一样的离开了景王宫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翻出澹台烬登基后所有的御史记录，他在找一个澹台烬值得被选择的答案。

    从景和元年的记录开始看，每多翻阅一页叶清宇那颗乱着的心就平静一分。

    他的陛下每一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政绩斐然，杀伐决断又明德宽仁。

    “我不过是个凡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罢了，人活一世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似乎是在回答黎苏苏，也是在回答他自己。

    平静下来的叶清宇，找出标注了一半的水利地图，回忆着上午与景王的探讨去完成剩下的那部分。

    他可能明天就会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也可能是后天，也可能是他都不知道的时间，但水患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既然这地图现在在他手里，那他便应该把这件事做下去。

    直到叶清宇伏案睡去再睁开眼。

    眼前的场景换回了熟悉的装饰，是景王寝宫，澹台烬也还在他身边睡着，他似乎只是做了场梦。

    他看着身边睡得并不安稳的澹台烬，澹台烬近日总是浅眠多梦，睡梦中都皱紧了眉头。

    澹台烬这一生啊，真的太苦了，连梦境都是苦的。

    叶清宇伸手上前想要抚平那对蹙起的眉，却在快要触碰到澹台烬的时候停住。

    他见过了澹台烬被人好好爱着的样子，也见过了真正坚定不移的爱澹台烬应该是怎么样的。这一刻他看着他身边依然紧绷，阴郁，偏执，痛苦的他的陛下，他只觉得自残形愧，他凭什么呢，凭什么说他爱澹台烬呢？即便是现在，亲眼看着澹台烬在无边的痛苦和欺骗中沉浮的几欲窒息，他也没办法做到像那个世界里的澹台明朗那样。

    他甚至真的因为黎苏苏的话动摇过。

    那个世界的澹台烬被爱人保护着偏袒着，这个世界和澹台烬日夜相对耳鬓厮磨的他，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澹台烬的爱人？

    他卑劣自私，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爱去打动澹台烬，却又从没能给出一份坚定不移的选择。

    “不睡觉折腾什么呢？”澹台烬被盯着看了半天也醒了，折腾半宿怎么还没个消停，“还想做？”说着澹台烬挑了挑眉纵容的上前搂上叶清宇。

    叶清宇终于在这句话中哭了出来。

    你瞧，他所谓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爱，在澹台烬看来也不过是图床笫之欢罢了。是他做的不够好才没让他的爱人感受到被人爱着。

    叶清宇跪在澹台烬身边哭的崩溃。

    叶家小将军从来都是体面的，克制的，却在这个窥见了天机的夜晚掩面痛哭。他恨天道不公要无辜之人承受这世人所承受不住的苦难，他恨他自己只是微薄凡人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他更恨这世界上没人来救他的爱人。

    这世界的担子太重了，不是一个人可以担负得起的；这世上的悲哀太多了，不是一颗心可以承受的。可偏偏这全世界恶意都加注给了澹台烬了。叶清宇迷茫，痛苦，无助。他做不了救世的神，也做不了澹台烬的救赎。

    “清宇？”

    “陛下，臣这一生许国许民，可如今，臣只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叶清宇抬头盯着澹台烬的眼睛，引导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自己的脖颈。

    “清宇你要什么？”

    “臣希望陛下能准许臣日后，随陛下殉葬。”

    “不需要有墓碑，只要是在陛下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