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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穆】无垢无净 (第5/5页)
这一切的撒加,是否感到高兴呢? 不记得是第多少次了,穆支撑着制止了自己的思绪。 圣域的回信始终没有来。教皇对白羊座没有问询更没有追究。许久之后,来的是撒加本人。 “我只是来见你,与你说话。” 柔情可耻。可耻的柔情长年累月地伤害着穆。 撒加来的频率不高,也没有规律。有时候他只坐下,撑着额头小憩。有时候他在观看穆修复圣衣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沿途的风声风声里倾倒的草木和草木之下死生不明的鸟兽。 “这里本是个荒凉的地方。教皇看不习惯,不是非要来。” “我头疼。不好听的话,你可以少说两句。”他果真毫不设防地闭上眼睛。无论走至今天这一步是非功罪如何评判,他闭目休憩时只是静美。风声脚步声,近至他身畔,都先轻缓了三分。穆想起他探听到的关于圣域教皇的传闻,传闻中的教皇喜怒莫测,恩慈与狂暴俱存,仿佛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虚无缥缈的传言如今飘进他心头,再荒诞不经,也成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借口。穆忍不住抓住这个借口。 “你不是……‘他’?”有一个承担一切罪责的恶人,还有在他面前搅动糖霜显露真心的撒加,如果真能是这样…… “没有‘他’。”撒加忽地睁开双眼,流露出过分明显地冷嘲之意,“对你来说,也不应该有‘他’。”简直像是为自己的言语作注,撒加瞬息间出招制住穆的双手,向他展露出太过真实因而未免像是表演的凶狠。 “我知道……可我为什么落到这一步呢,你为什么叫我落到这一步呢?”穆也分不清自己是未及反抗还是选择了未及反抗了。他再难支撑自己说服自己,痛苦地仰起头直视着撒加,“你为什么叫我落到这一步呢?我本可以有光荣,有纯洁坚定,有最正当的恨。” 耻辱的痛苦如有实质。撒加作为维护地上正义的战士踏入圣域,走到今天他仍然冀望着为正义而战,结果他所有的冀望和行动,造就了眼前人不能以正义抚慰的痛苦。 “这本是个荒凉的地方,可是沿路伏倒的荒草,也不如教皇厅冷清。如果这不是你需要的抱歉,在不很远的来日会有……” “我需要的不是抱歉,撒加。”年轻的白羊座在痛苦已极之时终于露出凶相。他猛地发力甩开撒加的手,顺势将人按在身下,以抛弃一切荣光的决绝,倾身吮吻着撒加不设防的咽喉。 “如果这里真是你的高加索山,你血rou骨骼脏腑,要被撕扯多少次才足够?” “直到……你决定停下为止吧。”尖锐的疼痛中,撒加伸手挡住穆的双眼,感到掌心的灼热潮湿,“穆,不要在我面前显露你的软弱。” “凭什么……”话语又同指令一般,同诅咒一般烙下。“凭什么你总是这样傲慢呢,凭什么……” “既然你提起,最后一句,我也非傲慢不可了。”隐约的血腥气正衬起他的傲岸之色,而他的动作却难得温情脉脉。他轻轻揽着穆颤抖的肩膀,“活下去。你适合活下去,穆。” 辞世前的普罗米修斯对穆降下诅咒。穆曾以为自己无法再冀望更好的最后一面。然而诸神将受尽痛苦的尸骸送回人间大地。撒加说的果真不假,属于他们的普罗米修斯式的伟业,不是照耀人间大地的荣光,而是无休无止、不可胜数、无法清算的代价。 经年累月,在穆心中,撒加的形象无法贴切地被放置在善恶任何一处,净垢任何一处,爱恨任何一处,如今他连生死也游移着弃绝了,于游移中终于纯粹成一个狡猾的诱惑者,言生言死,都像某种招引。 他流下了血泪呢,穆想,自己又迫不及待地捉住了一个可以用来继续爱他的借口。耻辱的清醒之中,天地响彻的伟力中,运使禁招的白羊座将要同双子座一样背负污名了。十三年后双子座终于将黄金匕首送进女神的胸膛,此前与此后,背叛与忠诚的复调连成回环,像个恶毒的玩笑。 早知如此,穆想,自己不该为那个痛苦的吻和此前游移的、温存的一切感到羞耻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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