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广all 合该是顽石_旧疾(中)车在下,正在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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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疾(中)车在下,正在写 (第2/2页)

>    他这么想着,点了两名王府的文官跟着,没带密探,毕竟此行是去司马家祖宅,不一定遇到故人,可其他人难免有些想法,不是他可以阻拦的。

    待进了对方府上,果然是雕梁画栋,虽然看似朴素,处处却透露出非世家大族不能有的精细雅致。

    侍女引着他进了一方厅室之中,屋里不知燃了什么合香,清雅有余,芬芳不足,后调略带着一些苦味,这屋子不算太大,正中摆着一方矮桌,案上玉瓶中插着数枝娇艳秋海棠,坐在案前的人正拿着小银剪侍弄花枝,将几朵开的有些颓败之势的红花剪去。

    这人却并非广陵王猜想的司马八达,而是他家的二公子司马懿。

    见到故人的一瞬间,其实他有点想拔腿就走,今日之事看似蹊跷,不过鸿门宴尔。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知道司马家买铁,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广陵王已经算得上是一方豪强,若真的露怯而逃可就丢脸丢大了。因此他只得硬着头皮坐到桌案前摆的软垫上,抬眼去瞧这位“主事人”。

    也许是贵气养人,有钱和没钱差的确实很多,青年的确抱恙,气色不佳,但容貌看起来却比以往还要俊雅,一头乌黑长发用玉簪子松松在脑后挽了个髻,大半都披散着,衬得肌肤如雪,玉面淡唇,色极清浅而容貌却比海棠还要鲜妍。

    “我已经草拟了文书协议,还请殿下过目。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可以商量。”

    司马懿率先开口,看不出来有什异样,一朵海棠被细白手指揉捻,鲜红花汁像是指尖血。

    广陵王接过竹简,细细读起来,期间指出几处没有说清楚的条目,待对方又在末尾补充条款解释,才算作罢,吐出一口浊气,提了刀笔就要刻字印章。

    此时恰好有侍女过来奉茶伺候,掀了卷帘,一阵凉风吹进来,司马懿顿觉不适,立即抬袖掩面,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身体都在颤动,将桌案碰了一下。广陵王已经落在竹简上的刀锋一偏,撞在扶书简的左手上,薄而锋利的刀尖切开了皮肤没入指腹。

    事发突然,广陵王也不曾预料到,他痛呼一声,将刀笔拿开,举起手来查看,指腹柔嫩敏感,此时痛得厉害,血也滴答滴答往下流,弄污了竹简与桌案。

    “咳、怎么样?让我……”

    司马懿嘴里另一半话被对方疑惑的眼神噎住,梗在喉咙里,再不能继续说下去。

    广陵王将手指含在口中吮吸了几下,又拿了随身创药止血。

    他看了一眼有点坐不住了的司马懿,“无妨,只是文书恐怕要重新篆刻一份,拿下去给文官们做吧。”

    “就按殿下说的办,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殿下不妨先去歇息,等明日再看也不迟。”

    司马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广陵王,这是他紧张的时候才有的坏毛病,其实很不礼貌。

    但这样的表情让广陵人产生了熟悉感,其实很难看不出这像是一种迂回的试探或者委婉的暗示。

    这个人总是没有自觉的,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广陵王觉得有点好笑,也许有时候身份是假的,但人是真的。

    贾诩说的很对,鬼真的会忘了自己原来不是人。

    这种场景实在很像一个人死了,但他在头七又回来。

    从地狱爬回来真的很不容易,他咳嗽的两腮酡红,像醉了酒,极痛苦的样子,但很美。

    于是广陵王又回忆起他那些光诞陆离的睡前故事,据说是他那无所不能的娘亲留下来的。

    在一间破败的寺庙里住着美艳女鬼,鬼勾引来往行人,吸取精气,直到一名书生入寺暂住,于是鬼爱上书生,想要还阳同他结亲。

    兰若寺的女鬼小倩爱上宁采臣,所以呢?司马懿也为情所困吗?

    但是他肯定没法改变鬼的身份,所以他比小倩痛苦。

    这样的痛苦是容易令人共情的,所以广陵王取出了他放在袖袋里的白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滋养身体的丹药,或许对司马公子的身体有所裨益。”

    司马懿盯着那个熟悉的瓶子,内心有些无力,“怎么好接受这样珍贵的丹药,殿下抬爱了。”

    这是广陵王日常服用的例药,隐鸢阁每月都来送,他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不愿意收下,广陵王自胎里便带了喘疾,所以不曾断了丹药,本就不该匀给别人吃的。

    如今他有愧在心,纵使灵丹妙药,又怎么能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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