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症（1-8） (第3/8页)



    不，这不过是他的幻想而已。

    这一刻，将信息素注入章昊身体里的，是成韩彬。

    Alpha尖锐的牙齿无情地咬破了Omega的腺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临时标记，却好像完全标记那般咬得又深又重，侵略意味十足。章昊并未挣扎——但也不是毫无反应，窗外雨声渐渐，韩维辰却只听见章昊高潮时短促的呼吸，和被挤压在喉间、近乎啜泣的呻吟。

    好可怜，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小动物，蜷缩在人类的掌心里，以为对方便是唯一的救世主。

    他暗自揣度着，这种标记法应该已经咬出血了吧。还没等他多想，他好像已经看见了章昊被咬破的伤口，而点点血迹正从那柔软的、脆弱的、迷人的Omega腺体处渗出。

    成韩彬抬眼，视线并未在韩维辰身上有任何一秒的停留，就好像他只是空气，是不该存在的局外人，而在门内的那个世界，成韩彬揽着章昊的腰，将脖颈处的血迹轻柔地舔舐了回去。

    韩维辰并不明白这可以称得上是虐待式的性爱对章昊而言意味着什么，正如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成韩彬和章昊的关系已经要好到了这种程度——zuoai和临时标记，应该是最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所以……章昊和成韩彬，是最亲密的人吗？

    （四）苔藓

    限定团的行程很紧凑，公司好像是想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把他们这群人压榨干净，一年到头下来，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韩维辰以为在自己撞破成韩彬和章昊的情事后，他和室友的关系难免会有些尴尬，没想到成韩彬并未对他这个目击者作出任何解释——应该说，对方好像完全将这件事情当作没发生一样。

    这让韩维辰险些怀疑那日的窥探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旖梦，是他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可章昊后颈处的伤口却如同种在他脑海里的心锚，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起梦境里潮湿的空气、粘稠甜腻的焦糖气味，与那细小的、破碎的、压抑的呜咽。

    他想，原来章昊和成韩彬真的是在谈恋爱，而不是只是男团里的营业CP。

    可如果是真正的情侣，成韩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掐着章昊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捏着他的腰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指印，标记时咬破他的腺体，连那甜腻的焦糖气味都沁出几分苦涩……

    对，是苦涩的。

    韩维辰能感觉到，那一刻的章昊应该是痛苦的。对方或许会紧蹙着眉，翻着眼白，无意识地张开嘴吐着舌头，好像在汲取那赖以生存的氧气。可他面对的只是章昊的背影，他看不见章昊的脸，也无从得知对方究竟是痛苦或是愉悦，亦或是二者皆有。

    ——他也想看看章昊的表情。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心底扎了根，便再也无法抹去。雨夜下滋生的阴暗畸恋如苔藓般爬满了他的心墙，他竟然找不到一块完好无缺的领地，所到之处皆是泥泞的青色。他越是想将那天的事情遗忘，那些记忆越是如潮水般纷涌而至。

    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移向章昊的目光，盯着对方舒展的眉眼，漫无目的地猜测着那天的章昊是否也会皱着眉泪眼汪汪地看着成韩彬，蓄在眼里的泪水和眼底的一点泪痣，说不清哪个更加勾人；他或许也会像唱高音的时候那样绷紧了脖子，纤长的颈部凸起几道明显的青筋。韩维辰想自己断然不会像成韩彬一样粗暴地咬破章昊的脖子，他会一遍又一遍亲吻着那颗小小的、令人动容的泪痣，把所有的泪水都收集在唇齿之间，而不是任由它无声地流淌。

    他想自己可能是疯了，他对章昊的感情不应该是如此，可有些事情从某一刻起就突然变质了，埋下的种子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蛮横地掠夺走他的所思所想。那些阴暗的幻想给予这颗种子最富裕的养料，使得它得以野蛮地四处扩张，盘根错节、张牙舞爪地在他的身体里驻扎。

    ——既然成韩彬可以，为什么他不行呢？

    （五）小孩

    韩维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推了推自己的嘴角。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巴的形状是心形的，他自己并不感觉有什么特别，可章昊却每次都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他笑起来很乖很可爱。

    被自己仰慕着、依赖着的最完美的哥哥夸奖，他的内心是有几分欣喜的。彼时他总会忍不住牵着章昊的手，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唯有如此他得以名正言顺地粘着章昊，不着痕迹地嗅闻着对方身上清爽的洗衣粉香气。而章昊总是拍了拍——或者说更像是安慰式地抚摸着他的背，对他说：“我们维辰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做什么都很厉害呢。”

    小孩子。

    韩维辰想，可是他已经十七岁了，也分化成了Alpha，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从前他依仗着弟弟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分走章昊的注意力，如今却也被哥哥弟弟的关系禁锢在原地，无法向前再迈去任何一步——

    他跟章昊表白了。

    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那天他喷了成熟的男香，发型也拾掇得利落，他想着这样看上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