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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来了与沈家对簿公堂的机会。

    “谢我什么呢,我不过是给顾小姐提了个醒罢了。”月芳垂眸望着小碟里热腾腾的rou食,缓缓伸了筷子。

    当年公堂之上能够驳倒沈晗,全是她顾怜玉自己的本事。她放消息惊扰圣听,让本就不在乎这个庶子的沈老爷暴怒着要和幼子断绝关系。沈晗背后没了伯爵府做靠山,她又以银钱贿赂,利害关系劝诱,让不少见风使舵的下人在堂上改了口,言明顾家根本没有答应过婚事,而月芳不过帮她在众人面前说明沈公子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大约只是让沈晗身败名裂的更厉害罢了。反倒是他还要谢谢顾怜玉,给死在沈晗手中的弟弟讨了个公道。

    “你总将许多事都说的那么轻巧。”看着月芳轻描淡写的态度,顾怜玉不满的皱眉。事情不止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当年她第一次主事顾家便是爹爹下狱,她不过是勉强在外撑起镇定的态度罢了,她将能用的办法都想尽了,因为担心狱中爹爹安危每夜都睡不安稳,好容易有了见官的机会,却无人愿意出面替她证明,沈晗因有断袖之癖,家中才想法为他求取商户女一事。

    是月芳又一次帮了她,若说第一次提醒是只是为全他的良心,第二次便是他的道义。就算他被鸨父禁足,就算他被沈晗威胁,就算他这样的低贱之人要先挨三十鞭才能入堂做供,他也还是出现在公堂之上。顾怜玉一直都记得,那日面色苍白的月芳跪在她身边,他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腰却绷的笔直。

    早在及笄之前,她便对他动了心。

    事后顾怜玉赠月芳的银子,他没拿来给自己赎身,而是将那个小倌送回乡里葬下,剩下的按着那孩子的遗愿,给了村口的破道观。因为帮她上堂月芳失了许多恩客,鸨父讥讽他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本事大到和恩客对簿公堂的男娼,那些官老爷怎敢沾上。

    爹爹出了牢后不再提她的婚事,只一心教导她经商之法,顾怜玉接手了全部家业忙得脚不沾地,但她每年进京都会来看一眼月芳,她成为月芳的恩客,便是从那时开始的。每年相见不仅仅是床笫之事,他们饮酒谈天,赏雪对弈,像是亲友、像是知己,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清这个男人。顾怜玉从未见过昔年月芳容姿绝艳,引达官贵人为他一掷千金的风采,她看到的月芳,客人少,性子寡淡,与鸨父关系很差因此时常被刁难。他从不向她抱怨,也从不求她帮助,只默默承受这一切,不知何时才能从中脱身。

    “月芳我……”顾怜玉望着他,眼底带着某种道不明的急切情绪。

    “顾小姐,楼下有人找您,说是户部的推官。”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楼下人打断。

    “这个时候?”顾怜玉皱眉,她闷闷放下筷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当官的就会折腾人。”可她嘴上抱怨着,垫子都还没坐热但顾怜玉不得不起身。

    “去吧。”月芳起身替她披上挡风的绒袍:“路上雪滑,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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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怜玉非官吏,如今这份差事是因为与户部一位郎中相熟的缘故,拖了人情才弄到手的,年关六部官员自然都忙得焦头烂额,庆州一个朔方苦寒之地,哪怕是发现了盐铁税收的账目有不对的地方,也腾不出人手cao心,于是便给顾怜玉捡了个便宜。她既可以顺势在朝中打通人脉关系,又能借此了解北方盐业的情况,可谓一举两得。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这账目她越是查下去,里头对不上的数目就越多,她一一核算了出来,禀明了上头的官员。本以为到此便没有她什么事了,却不想入了夜还被叫回内城,想是事情是严重了。

    “苏大人,这么晚传我有什么……”顾怜玉虽心里埋怨着苏大人搅和了她同月芳相会,但她进门时是挂着满面笑容的,只是她话说一半,看见府衙里跪得另外一个人,笑容顿在脸上,话也噎住了。

    “顾姑娘,这位是庆州通判谢大人。”苏大人先开的口介绍,然后他将一摞书简和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推到顾怜玉手边:“前些日子你说庆州的盐铁税务出了纰漏,恰好谢大人新年入京朝贺,本官细细问过了应当是无错的,顾小姐你怕是哪里漏算了,再回去看一遍吧。”

    顾怜玉将在原地,她当然懂苏大人是什么意思,让她帮着做假账呗,和官员打了那么多年的交到,好坏她都遇到过不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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